文史通义从“理学别派”到士人

发布时间：2014-11-25

　　与朱学排佛分歧，阳明心学的兴起一方面以释教为助力，而另一方面心学的成长同时也推进了释教心学的回复。心学兴起的主要思惟史后果，是促使士人的世界达到了一个平视儒佛的制高点。这个制高点是从理的本来性向心的本来性，亦即，向不离于事的理的本来性的转换中博得的[1]。若是抛开这一转换的思惟本色，而仅就其思惟模式而言，这种转换现实上也恰是释教华严学的思惟模式向禅思惟模式的转换。在释教中，华严向禅的转换，是华严理论的必然。它意味着在佛境中实现的“理事无碍”、“事事无碍”境地的理论性，曾经实现了向禅即于二心而理事无碍的实践转换。理与事之间的距离，因为理事无碍于心，而在顿悟中实现了事事无碍的境地。理事之间的距离被打消了。阳明学对于朱子学的也具有同样的意义。

　　因为理事之间边界的打消，而同时却并没有打消本来性的理论布局，所以在实践上便带来事上考验的高度严重感，以及先天本体功夫的内在压力。在这种压力之下，只要如王龙溪如许的阳明所谓上根人才能天然发用本体功夫，而对一般人则很可能形成压力下的滑落和流荡，通过打消理的本来性，而把现实性间接认作本来性，以此消解理的本来性对现实性的压力。李卓吾在必然意义上即是在这种压力下滑落的典型。但正如沟口雄三所指出的那样，也正因而，通过李卓吾了以阳明学为先导的现实性展开的过程。[2]

　　莲池大师袾宏对王学的和是通过在必然程度上恢复华严思惟模式，拉开理事之间的距离，并在理事之间使用来加强其教性严重来完成的。这种立场虽然在必然程度上可以或许向现实性滑落的势头，但却无法回应现实性展开的时代需要，无法从时代需要出发，无视现实性的汗青要求，并在现实性展开的根本上重建理的规范性。晚明当前的思惟成长，恰是沿着与祩宏分歧的标的目的展开的。不外，这一倾向在展开中却不竭面对着因为新理观的发生而带来的新的价值窘境。下面便测验考试梳理明清思惟史上现实性展开中新理观树立的思惟史过程，并探究此中发生的各种危机。近代唯识学恰是作为对这些危机的反映和降服而兴起的，在必然意义上，它既是明清以来思惟史主题的成果，又是对明清思惟史问题的校正和重构。

　　一

　　“章实斋《文史通义》，分清初学术为浙西浙东两派。谓浙西亭林，尚，渊源自朱子；浙东黄梨洲，尚史学，渊源自阳明。窃谓清初学风，乃自性理转向经史。顾黄两家，为其代表，皆经史皆擅，而亭林造诣尤卓。盖由朱子转经史，其道顺；由阳明转经史，其道逆。” [3]

　　诚如钱穆所言，明清之际的学风呈现了性理学向经史之学的转向。晚明学术承心学末流之弊，“愈走愈向里，愈逼愈苍茫，成果不得不回身向外来重找新六合”；[4]同时，明代、社会成长的问题以及明清异代之教训，也促使晚明诸老深切全面地、文化、学术保守。因而，性理学向经史之学的转向，不只是学术体例的转换问题，其牵扯思惟史的问题脉络甚广。